说书人谷雨

墙头数不胜数,坑了无数文,最后发现还是沙雕小段子热度高。
伪装者三部曲+欧美+新港剧

【信朗无差】一别经年(无限训练班版本,短完)

王浩浩x张小朗,有龙彬和盲go客串,无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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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我没想过这辈子还会见到他。

这是我时隔将近十年,正式搬回我出生的这座城市,带着我一手孵化的企业,准备在这里建立新公司。来自东北的合伙人问我,准备待到啥前儿啊,内地那么大市场瓦蓝瓦蓝的一片蓝海啊。我也只是说,等我赚够了钱给Mommy买个大房子。

实话实说,回香港我是有私心的,但我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。

小宁给了我一张电影颁奖礼的入场券,她说让我去捧场,给点好运气。可她今年只是颁奖嘉宾,并未入围任何奖项。随后,在红毯外,我站在观众和记者之间,看到了他。那一刻时间对我们而言静止了——仿若是一幅海报,除了我们,剩下的人和光影和声音全部变成了动态模糊的残影,只有我们彼此相望。

他好像是想抬手给我打招呼,但是主持人递过去了马克笔,让他签名。

我曾经强迫自己不去搜索他的名字,不去看一切娱乐新闻。十年啊,他一个没什么前途满脑子理想的跑龙套的,竟然成了影帝的候选人之一。记者问他问题,他对答如流,展现出最漂亮的侧脸给摄影师。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装,修身的剪裁掩盖不住好看结实的肌肉线条。

我曾用力拥抱他的身体,我至今记得那天晚上。

有观众喊他的名字,递过去照片签名。他向我这边走来,越来越近。我被人群裹挟着,便拼命后退。我看不见他了,落荒而逃,去到属于我的观众席。小宁走过来,问我是不是见到他了。

“你故意的吧?”

“至少都同居过那么久,你们好像不认识彼此那样……”

“那时候我年纪小啊,想不清想要什么。”

颁奖礼开始前,我认识了一些有兴趣做投资的业界大佬,除却其中一位明显带点怕被抢生意的敌意之外,剩下几人都约好了日后联系,详谈合作。后来我知道,那位是新世龙影视公司的总裁,有点特殊背景,据说和小宁的家姐有段情。

我不关注娱乐圈很久,这些获奖的人却大都是老面孔,可能真有些青黄不接。

意料之中的,他没有获奖,新世龙的那位武打明星也没有。

 

2.

第二次见到他,竟然是在蒋氏四联集团的走廊里。我来找他们的副总谈项目合作,而他去找那位天生臭脸的总裁聊片酬——毫不夸张地说,可能他最后赚的钱比我多。“你认识吗?”白发的男人叫高彬,好像是蒋千霞的助理,“细蒋生不知缺了哪根筋,要拍什么职场片……”

反正,我是很少见能这么嘲讽自己老板的。

“而且还是同志片。”

“啊?”我有些错愕。高彬却耳朵都红了,只说现在放宽了限制,蒋世龙一门心思想蹭热度赚钱而已。我觉得有点蹊跷,但是不敢多问,毕竟我看社会新闻。他要拍同志片啊……我的第一反应,其实是他要跟谁拍。

新世龙那个叫陆秋的,虽然身法好看,但是演起戏来都是苦大仇深被欠了钱的表情,真要凑一对的话,观众怕是不买账吧。听说蒋世龙都中意演戏,总不能老板亲自下海,而且他们撞型了,没有辨识度……

不知道是不是某人故意的,我聊完合同细节准备回公司,电梯门打开,我便看到了他。还是那个三七分的发型,没有二十多岁的圆润,整了牙,骨相越发清冷。但还是傻兮兮的,抬起手打招呼直晃手腕,张了张嘴似乎在想该怎么称呼我。

“好久不见。”

“真是好久不见。”我走进去,按电梯的负一层,这静谧狭小的空间便只剩下了我们两个。

“这些年过得怎么样?”

“还好啊,做一些投资、广告和咨询的工作,公司上了市,”我站在他前面,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握紧了拳,“刚刚买了楼,两室一厅喔。”我本来不想说那么多,但看着他在不锈钢电梯门上扭曲的倒影,我就忍不住炫耀,炫耀我当初做的决定多么多么正确。

他的表情同样被钢板扭曲,可能是在微笑,或者根本不在乎。

“你怎么样啊,大明星?”

“都还OK啊,”他的语气很平淡,只能品出些许久别重逢的喜悦,就像是见了一个普通的,多年未见的朋友而已,“我第一部电影是小宁带我拍的,她姐姐在业内很有影响力,是新世龙的一姐哦。之后又跑了一些龙套和二三线的角色,好在我工作室都算给力,拿到了一个小众的文艺片男主角,我写了十万字的任务小传,差点出版了……”

他好像是在背自己的简历,他在不经意间转着圈展示自己过得也很好。

我们来到了地下车库,这里空旷又寂静,呼吸声都能绕梁回荡。

他开了一辆普通的白色SUV,钥匙解锁,却不跟我道别。“其实……”他摩挲着黑色的钥匙扣,不知是不是演技太好了,我猜不透他想说什么,“蒋世龙想拍的那部电影都不算大制作,我想问问,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演。”

“跟你演?”

“是啊,你当初的演技就很不错的,而且又是职场题材,驾轻就熟啦,”他似乎没有听出我语气里的不可置信和讥讽,单纯以为我没听清,竟然开始热情解释细节,“一个月的拍摄周期而已,太忙的话可以拉长到两个月,你做兼职演员就好啦……”

“你以为我还想演戏吗?”

他愣了一下,也许是被十年前的记忆刺痛,脸上的笑容逐渐崩塌。

“我都跟你说过,我和你不同,我没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想。”

他的嘴角稍稍抽动,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没有开口。

“别做什么幻想了,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,觉得戏比天大。我要吃饭,我要生存,我要有地方住还不会被停电,”在那一瞬间,积压了十年的痛苦疯狂翻涌,决堤而出,我好像回到了那个被暖黄色灯带装饰的天台,在寒风中站了两个小时,“你让我好好想想,我想了,这就是我要的。”

是啊,对他来说,我们吵架,我们冷战的决裂根本不算事。

是啊,我不就是跟他合租吗,我走了还会有新租客,我算什么啊。

是啊,我曾经设想的未来里,我会赚钱养他去追梦,可是人家根本看不上。

他终于开口,声音里有些许哽咽,我却无法分辨他是不是演技太好了:“你第二天就跟着那个老板去内地了……我给你打过电话留过言,你都没回复我。”

“你留言是让我回去试镜,”我轻笑一声,摇摇头,“醒醒吧,那是你期许的人生而已,不是我想要的。”

他可能醒悟了,又或许没有,强加在别人身上的梦想被扔掉而已,他纠结什么呢,他不是已经成为大明星了吗。其实,方才的宣泄不过是我早就想通之后,残留的一点怨念而已。我想说,好啦,年少轻狂的事别再提了,现在一切都过去了,我们可以重新做朋友,没问题的,我们偶尔一起喝茶、喝酒,我去投资他的工作室,都没问题。

但他开口,说道:“这部电影,小宁会演我的妹妹,有很多跟男二号的对手戏。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小宁的,她还单身,你们可以借机……”

我一拳打在他脸上,结结实实,却不会真的打烂那张价值不菲的脸,毕竟最开始我是跟着龙虎武师入行。他显然没料到这招,后退两步撞到了自己的车,报警器开始疯狂鸣笛,闪烁着灯光。

再一次,我落荒而逃。

 

3.

新世龙影视的小成本制作上个月底开机了,但是他没有参演,反倒是进了另一个组,老老实实去演一个高冷的总裁——单恋高中女神多年,得知她离婚的消息立刻回到她身边,试图讨好她的父亲和孩子来重获爱情。一个不需要任何演技的脸谱化角色,他甚至都只是客串,我搞不懂。

但我听朋友说,这部剧背后的公司都有些实力,给了很多。但两集的客串而已,不可能多过蒋家。

直到我在一家酒吧看到他。那天跟投资伙伴——原来在香港有几层楼收租能赚这么多钱——聊完计划,她邀请我去他外甥朋友的酒吧喝酒,我便去了。听说老板也有点黑道背景,但是她去了国外读书,酒吧暂时交给我朋友的外甥看管。

那个男孩——也许他比我年纪大,但真的心态很年轻——叫Gogo,留着一头咋咋呼呼的金色短发,抓着啤酒的瓶颈一边喝一边吹水。“哇,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去厕所,看到一个肥嘟嘟的男人一直在摸他旁边的男仔哦,”他灌了一口酒,“就一直摸一直摸,那个男仔都不敢反抗的。”

“那你都不出声制止啊,”他旁边坐着个盲人,一直用拇指堵住瓶口,我朋友说他们合租好几年了,整日这么亲密,见怪不怪了,“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啊?”

“鬼知道啊,灯光这么暗。但是回想一下是很帅的,个子很高,穿西装好有型——当然啦,比盲hip你差一点点。诶,好像是个演员,我在哪见过来着,哦,之前那部警匪片!”

应该就是我想的那个人。

于是我借口去厕所,路过那里,确定了是他。

他旁边坐着的男人明显图谋不轨,手都快伸到大腿根了,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,一个劲地说话。酒吧声音太嘈杂,也可能是我喝的两杯威士忌惹得短暂失聪,以及失智——我冲过去,抓住他的手,把他拽到了走廊尽头的角落里。

“诶小——”他被我吓了一跳,踉跄一步,但好像从来没有为我打他那一拳生气,“怎么了?”

“你说怎么了!他在吃你豆腐啊!”

“我知啊,”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,“你以为我的钱好挣啊,替人缝补衣服能让我接到这么多戏?安心啦,我有分数。”他不再像当年那样棱角分明——性格上,他不会再因为被抢了角色而暴躁如雷,需要我拥抱他安慰他。

他说:“我准备扩张工作室,需要一些资金和人脉而已,不用紧张。”

“谁在紧张你。”

“那你投资我啊。”

“好啊我就投资你,”不知道是赌气还是喝得太多了,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,“账号告诉我,现在就给你打钱。”听起来有点不对劲,我像是想要包.养他。他也只是笑了笑按住我的手,仿佛我真的给他钱了,就证明我当初做的选择是正确的。

“痴线啊你喝醉了,”他推我的手,“你跟谁一起来的啊……喂你别吐我身上!”

 

4.

我还是以一个海外公司的名义投资了他的工作室,几乎成了第二大股东。小宁开玩笑说我成了包.养小帅哥的金主,我说他早就不是小帅哥了,满脸的褶子。小宁还酸溜溜问我要不要投资一下她,我说她可是这几年混的最好的港姐诶,刚刚半山买了楼,包.养我还差不多。

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忙于新公司的建设,见客户和面试员工花费了大量时间,回到家还要跟总公司那边通电话,每天不是写策划就是在写标书。我没有时间关注娱乐圈的东西,只是作为股东,听说他的工作室扩编了一个核心制作团队,要拍一部小成本电影。

是个民初黑帮片,看来这么多年,他的偶像依旧是发哥。

我以为他会再找我什么的,哪怕是想重新做回朋友,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。我问过小宁,看他有没有提起我,结果自然是没有。我甚至开始后悔,当初要是没有打他一拳就好了,或者,没有吐在他最贵的那套西装上。而且,小宁还说,他让她别靠我这么近——什么意思,嫌弃我一身商人的铜臭味?谁比谁干净?

我大约还是少年时的冲动脾气,既然嫌我爱财如命,那我就爱了,怎么着吧。

我用了一年的时间跑业务,亲力亲为,辗转两岸三地。

当然,商场拼的就是谁最敢赌,有那么几次,投进去大量的人力物力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,甚至有次濒临破产。但我没有去找任何人倾诉,只是默默承受下去。我一直是个敢于落注的赌徒,不计后果。

在大部分事情上,不计后果。

他的那部电影在海外一个小众电影节上入围了最佳外语片,他一天发了二十多条动态宣传。作为幕后的投资人,我自然收到了一张观众邀请函,只不过没写我的名字。我推了那一周所有的工作,坐了比他晚一天的航班去到那个陌生的海边小镇。我还是曾经的我,哪怕跟他闹了别扭,他只要一叹气我就会回头看他,看他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。

只不过我现在有底气选择不回头。

沙滩和海浪拥抱着无忧无虑的俊男靓女,我站在酒店海景房的落地窗前,试图寻找他的身影。我像一个偷窥的变态,从动态和行程单的蛛丝马迹寻找他的住址,判断他的行踪。我看到了他在码头拍照片,看到了他发的新动态,看到了他跟粉丝和几个圈内好友的互动。我有那么一瞬间在想,如果我当初没有放弃,会不会成为好友之一。

电影节开幕,影片播放,但最终却受到了猛烈的批评。

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言辞犀利,几乎把这部影片批得一无是处。

他们说内容肤浅,用血腥暴力充斥画面而没有让人震撼的剧本核心;他们说服化道廉价,妆容脏乱影响演员表情;他们说急攻进切,堆积所谓的元素拉满一个小时四十分钟,看完之后却仿佛故事还没开始。

这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趾高气昂评论他们丝毫不了解的文化,仿佛这是本次电影节的笑话。

更糟糕的是,这本是内部测评的内容,却被流传到了国内的网络上,一时间疯传,各路媒体争相报道。他的账号被没有看过电影的所谓观众攻陷了,一半说他崇洋媚外讨好不成,一半说他数典忘祖扭曲事实。

他关闭了账号的评论区,小宁打电话给我,说他关机失联。

只是一部电影,一群鬼佬的几句话而已啊。

他,他不会这么脆弱吧……但好像,他对于演戏一直都很偏激。

我拿着我们两个十年前的合照去问大堂经理,外国人保护隐私,不肯告诉我他的房号和去向。我只能撒谎说那是我男朋友,然后给她看那天我趁他睡着、跑到下铺拍的合影。这些年我换了三次手机,大部分照片备份后都从相册里删除,除了少数几张。

经理说他没离开过房间,叫了两次送餐服务,但并没有吃多少。

我去买了酒和汉堡,敲他的房门。

他不应,我说:“你再不开门我就在这叫了啊,丢人的可是你。”

于是他开门,抿唇等了半天,才把我拽进去,然后重重关上门。“你怎么会在这,”他声音很平淡,屋内也很整洁,一本书摊开放在床上,边角密密麻麻都是笔记,“谈生意吗?”

“是啊,”我撒谎的技术不如专业演员,但也够了,“你没事吧?”

“没事。”

“真的没事吗?吃点东西吧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

“影片的事情不用担心啦,选的档期挺好的,四月底春暖花开大家都出来看电影,到时候排片和票房都不会差。”

他盯着我许久,没有去接我递过去的纸袋。我有些尴尬,僵持片刻将有些酸痛的手放下,才听到他幽幽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档期是四月底?”我愣了一下,是啊,细节还没公开,是我作为投资人收到的消息。他的声音更加低沉,更加毫无波澜:“你是不是弧光公司的幕后老板。”

我咧了下嘴角,太久的沉默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。

我都说了,我演技不好,真的选演员这条路走不长久的。

“现在我是废柴吗?要你养着!”他突然爆发,熟悉的话语,如同我刚搬到他家那天,他的情绪在长久的隐忍之后彻底失控,带着些许的哽咽,“干什么要投资我啊,炫耀吗?炫耀你干的多好,炫耀你当初选对了,你没跟我回去!”

“不是……”

“接下来你要说什么,说这是常态啊,不温不火才是你的命,你等不到完成梦想的那天,”他模仿我的语音语调,听起来却无比虚伪,“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什么要跟我说,说要等我拿影帝啊!”

我,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?

是,我心里想过,但我绝对不会说出口……我不会对他许下任何承诺的。

“我那天喝醉了,是不是,跟你说过什么……”

他眼神中有几分不可置信,缓慢摇头:“不重要。”

“酒后吐真言啊,那些话肯定都是我真心话来的,我说了什么?”

“是真心话又怎么样啊,你还不是清醒之后对现实妥协了,也希望我妥协?”

他高高的个子,浑身肌肉,却显得那么弱小无助,眼眶泛红,咬紧牙关掩饰言语中的哭腔。也如同当年,我走过去,一把抱住他,手臂箍住他的后背,不许他逃脱。他的呼吸变得急促,胸口起伏与强有力的心跳一道压在我肩膀和前胸。我抱着他,下巴抵在他肩膀上,贪婪地嗅他的味道。

“我是不是说,当年我太懦弱了,害怕耽误你的前程。所以现在,即使社会更开放,我也要等你拿到影帝,再告诉你我的真心话?”他的呼吸稍稍停滞,但是心跳更快,我想,坏了,我是不是说多了。

果然,我说多了。“你,你有什么真心话?”

他没有挣脱我的怀抱,他在等待。这给了我破罐子破摔的勇气。“说我中意你啊,说我从二十出头就中意你,一直到今天,”也就是说出口的瞬间,我的勇气支离破碎掉落一地,声音越来越小,“你要做大明星的,怎么可以有丑闻啊,我也不愿意委屈……”

“你,你中意我这么久……”他的声音开始颤抖,缓缓起身,却捧起了我的脸。

我不顾一切吻过去。

哪怕此刻大厦倾倒,我也不会松手。

 

5.

那天我喝醉之后,其实只跟他说了当时选择从商的原因。我的母亲生病了,父亲已经打了两份工,我没有办法继续在娱乐圈做一个无名小卒,甚至不能自给自足。所以我选择跟那个老板去内地谋生,我也真的找到了我所属的行业。

我走那么急,是因为我不敢面对他。

把他一个人抛下这事很不负责,也很丢人。我拜托华哥和小宁照顾他,管着他。

后来我母亲去世,墓地都买不起,挤在狭窄的骨灰场。我必须要更努力更努力赚钱,这次回来,我才终于给她买了个大房子,让她入土为安。我给新公司起名叫弧光,为的是他所追求的完美的人物弧光,也是为了那天晚上天台上我为他点亮的那盏灯。

可我喝醉时没告诉他,我中意他。

无所谓了,现在我说了,他也说了。

有点像是戏剧,他说他一直以为我喜欢小宁,但因为对方是港姐所以这么多年只能选择默默守护。当时红姐告诉他,小宁跟我有点暧昧,让他拆散我们的时候,他其实挺高兴的。尤其是看到我只把小宁当兄弟,心里早就乐开了花。

所以我的不告而别,真的深刻伤害到了他。

谁叫他演技这么好啊,我跟他同一屋檐下住了这么久,都没看出来。

他说我蠢,如果不是真的喜欢,怎么会那么在乎,宁愿到天台吹两个小时冷风,还要把衣服给我。我也说他蠢,如果不是真的喜欢,怎么会他说一个字我都要转头去看他,在他深夜忙碌的时候,紧紧盯着他。

我在酒店昏暗的灯光里脱他的衣服,不复少年时的皮肤光滑,岁月增添了不少成熟的痕迹。他的体脂率很低,低得有些不像话了,却说再过几年老了之后想减都减不下来。他也说我瘦了,没有规律的健身,只有勉强吃一口的一日三餐和对着电脑屏幕度过的日日夜夜。瘦了也好,他说,一只手就能掐过来。

 

6.

四月如期而至,哪怕之前闹出的差评传闻,院线依旧给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排片,毕竟黑帮电影是本土文化孕育出的优质苗,而且,我走了不少关系。只不过同期上映的还有蒋世龙拍的那部同志职场片,一经上映直接带火了两个男演员。

我不得不感叹市场的不可捉摸,盘腿坐在他家的沙发里,看网上博主的评论。

“好多营销号唱衰你哦,”我划过短视频,试图提高音量来盖过厨房里轰鸣的油烟机,“但也有好多人挺你,那群老外果然不识货。咦,等一下……”小宁给我发了条消息,她说她家姐收到风,是蒋家找了一群网络水军压我们的热度。

小道消息,但是有点可靠。

毕竟之前他拒绝了蒋家,然后自己跑出去单干一票,而且,那个蒋世龙一看就是很记仇的样子。他在发布会上冷嘲热讽我还记得呢!我也很记仇!

这还不算,什么四联集团,简直就是黑社会。我好不容易策划了片场的生日惊喜,刚刚唱到“岁月如歌”这几个字,几个戴着棒球帽穿着黑衣的男人冲出来,三下两下砸烂了蛋糕和立牌,然后扬长而去。

问题是当时我怕传绯闻,没有监控也没叫人摄像,一点证据都没有。

可恶啊。

敢打我做的蛋糕!我做了三次才做出来的!他安慰我说没关系,家里冰箱里还有两个,歪七扭八的,他都看到了,也不是不能吃。但我不甘心,我第二天就去蒋氏找人算账,他追着我跑过去,然后。

然后他和蒋世龙发现彼此都是发哥的铁粉,手拉手一起去看什么签名版衬衫了。

我好气啊,高彬跟我说,是蒋家小弟会错了意,自作主张。

这个白头发的家伙道歉倒是很诚恳,再说他长得也挺帅,我还能怎么生气。

最后蒋家伸出橄榄枝,请我们参与一个长期的旧楼改造项目,回报率各方面都很不错。但那样,我就没办法回到内地总公司了,至少三五年之内回不去。他听到这件事有些诧异,支吾半天问我:“你之前想要回去吗?”

“也不一定,”我看着他的眼睛,“我跟你走。”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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